杀人交响乐1/?

妞班妞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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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又吐了。” 同事对雷森德说。

他回了个假装作呕的表情。

雷森德懒洋洋的站在警戒线外面,制服也穿得懒懒散散,他和同事接到报案赶到现场以后,对这血腥可怖的谋杀现场面面相觑,然后拉起警戒线并汇报上级。

索拉尔探员带着“菜鸟”到达之后,他们就无事可做了。他们不够格参与调查,只能站在线外驱赶探头探脑的好奇路人和嗅到血腥味儿就闻风而来的小报记者。


比如转角那个。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对方也看见了他,那人用围巾包着脸,毫不在意地对他眨了下眼睛微微颌首,手里的相机却没见放下。


“雷……森德警官。” 菜鸟虚弱的声音飘过来。他还捂着胃。

“弗洛朗探员。” 他稍微站直了一点。

“索拉尔说叫您去看一下那边。”菜鸟畏畏缩缩地指了下转角,“那人应该是个记者?”

“他当然是个记者。”雷森德回答道。

菜鸟的脸色变得煞白,不知道是因为他话里的刺儿,还是因为又有一阵反胃涌了上来。

雷森德甚至不忍心戏弄他,“好的,我去看看,长——官——” 他拉长了腔调,又敬了个滑稽的礼,然后往转角走过去。


那家伙稍微放低了手里的相机,目光却没有收敛,直直看着他。

“先生。”雷森德没好气的说。

对方歪了歪头,用眉毛发出了询问。

雷森德刚准备张口说话,发现对方高出他大一截,围巾遮着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

雷森德没见过这样的颜色的眼睛。和他的头发是一个色调,灰色,却不是苍老的颜色。他在米开朗基罗的调色盘上见过,那时他正在描绘一尊雕塑,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把一件艺术品描在纸上,就能变成另一件艺术品。不过在一大堆深深浅浅的灰色里,他看到了最坚硬的柔软。


他吸了口气,挺直背说:“请您不要在这儿围观。”

那人把遮住脸的围巾拉到下巴下面,露出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日安。”

这两个音节直直敲击在他的鼓膜上。

“先生…请您不要在这儿围观。”雷森德木讷地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僵硬。

“可怜的女孩。”那人耸耸肩。

“先生!”雷森德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我想您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了。”

“哦!您说不要围观?”浑身上下仿佛标注了小报记者几个字的男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警官,我并未‘围观’,您看,我距离您设置的警戒线至少还有十米,谈不上围观。再者,我也只是想为遇害的女孩哀悼罢了。”

“把您的相机收起来我可能还会相信您三分。”雷森德作势要去夺相机,“请您配合警方工作,把照片删除,并尽快离开此处。”

那人把相机向后举高到一个雷森德够不到的地方,脸上仍旧是一副不以为然。雷森德真的有些恼怒了。

“我得指控您妨害警务了,这位…先生?!”

“班,洛朗班。”自称班的小报记者顺势拽下他扬起的手,用力握了握。“雷森德警官。”

雷森德紧张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他没有并没有佩戴名牌,“你是怎么……”

“这一片的辖警我都认识。”班看穿了他的疑问,“并且我还认识里面那个可怜的姑娘,莉莉对吗?这不是她的真名,但大家都叫她莉莉,不是吗?”


没错,莉莉,雷森德沉默了,他当然也认得这个女孩,她自称来自南部的乡下,但说话的口音可不只是南部乡下那么远,她在这条街上谋生,每次有扫荡行动时,他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女孩们奔跑逃走转过街角,谁不是讨口生活呢?当莉莉怯生生的靠近他,试图用一些“服务”贿赂他时,他只是勒索了一根香烟,然后粗鲁的挥挥手让她走开。

“哦,莉莉,她的卷发被血黏在了地上,真可怜。”班盯着被遮挡起来案发现场喃喃自语,语气好像在给孩子念童话书。雷森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菜鸟站在警戒线里面,正要钻出来。

“班先生,我劝您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如果您想要报道什么,可以去通报会,但如果您继续逗留,接下来可就不是和我拉家常这么愉快了。”雷森德指着正要穿过马路走过来的菜鸟。

“那么,回见。”班用两根手指碰了下自己的额头算是行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大踏步的向案发现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菜鸟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伸开两只手。

雷森德回敬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班洛朗,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一片的三流小报记者他几乎都认识,他确定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这也是常有的事,人们忽然出现在这条街上,又消无声息的消失,只不过有些人待得长些,有人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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